摄影/雨点
烧饼中的北方生活流影
李亮屏
小麦的进化入农,不仅是亚洲北方各民族生活走向定居耕作方式的基本农业生产条件,也是广泛深刻影响亚洲北方各民族生活方式的物产因素,对北方民族的刚烈强悍体质提供了充足的热量来源。
欧洲内陆民族如今仍然喜食面包,是早期北方民族烧饼生活演进的结果,在新疆出土的隋唐墓葬中就出现面食点心、烤饼之类的遗物,说明了小麦从中亚区域向东西方双向传播种植的历史是渊源流长绵延古今的。西向传播影响了古罗马帝国居民的日常生活,烤面包是欧洲居民的常备食物;东向传播影响了中华民族的生活多样性,烤饼从烧到煮,蝶变出丰富的面食形态,扩散出宽阔的面食来源,烤饼烧出了锅盔、石头饼、肉丝饼、葱花饼、荷叶饼、千层饼、各色香料饼,蒸出了包子、馒头、花卷、锅巴、夹肉饼、各色花料饼,煮出了面条、饺子、馄饨,煎出了馓子、蜜果、油条、油饼,面食从小麦联通到荞麦、豌豆、谷米、稻米,如今的北方各民族不论游牧还是定居,由烧饼刻画而来的生活形态不仅穿梭在燕子堂前,而且风雅于高朋座中,可见生活的趣味不仅激活了农业生产的深层基因,而且开发了精神世界的活泼热情,一张烧饼演绎出的众口同福现象还会让谁有心思去分辨出此界与彼岸,他人与自我?物质的联通与融合是各民族文化交流与共赏的通途,这一点至今没有变。
如今的工业化与城市化,让千层饼夹带上了冰铁的金属凉味,缺少温火烧烤与酵母滋润,将烧饼的风味停留在了机床与机油链条中,如果我们的味觉不被机油退化而去,则这个生活世界的尊严与体面还能在日常惬意中延续吗?因此,将生产与生活的规律分门别类,尊重工业与自然的差异性导向,这个生活世界的多样性与丰富性仍会带给我们优雅与淡定,烧饼的余韵始终还会绕梁停驻,我们还有什么失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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