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点击↑上方"史客儿"免费关注!
● 原创投稿请至:historymook@sina.com
说起中国当代美术史,像贺友直这样的人物,是很难绕开的。
贺友直先生是我国著名连环画家、线描大师。在那个时代由贺友直的连环画、齐白石的变法丹青、林风眠的中西妙合、潘天寿的文人画变体、叶浅予的舞蹈速写、黄永玉的《阿诗玛》版画、李可染的长江写生等,共同构成的美术浪潮,震动、唤醒并影响了中国一代美术人士的眼、手、心!
连环画对画种具有特别大的包容量,其功能则是通过连延不断的画面来“讲故事”。贺老的功绩在于用他那活灵活现,富有生命力的白描形式把现实生活与古老的中国传统画手段神话般地结合得尽善尽美,也将通俗的连环画旧套子开拓至令学府不敢小视、未可轻取的境界。
贺友直连环画作品享誉海内外,一些代表作曾到英、法等国展览,还应邀在法国美术学院讲课。1980年中央美术学院成立连环画年画系时,特聘贺友直兼任教授。
他的形像和代表作品人物,被制成地砖铺在法国昂古莱姆市法国国家连环画和图像中心的广场上,在我国众多有成就画家中,他是唯一获得此项荣誉的画家。
这本《贺友直自说自画》是这位画坛大家三个自传体连环图本的合集。
贺友直在自传体话本图本兼之的本册中,以“二真”之史笔形象地演说他的如梦以往,一真者,是绝对不杜撰,不吹牛,不伪饰,不作秀场。二真者乃是真情实意,心存小百姓的善意,原汁原汤地把一切端将在读者眼前心前,将心比心,以心换心,可谓小百姓之史记,带历史气味的述作,诚难得者也。这一定会引起旁观读者的兴味和心味,足使一切观赏者于不同的床头共此同一凡人之梦罢。
▲ 我于一九二二年出生在上海。我五岁时母亲病故。我对母亲毫无印象,只记得出丧时队伍里有许多红帽子,现在猜想大概是雇来的仪仗。
▲ 姑妈凡有所求,就要到庙里拜菩萨,她到庙里去总是带着我。我最喜欢到大碶头行宫里去,那里有黑白无常,十殿阎王,虽然可怕却又觉得很好看。
▲ 一是新郎新娘拜过堂,新娘子进入新房坐床,男孩子们受大人之命要去摸新娘的脚,这叫“摸鲤鱼”,用意所在,现在猜想大概是图个吉利吧。
▲ 我八岁那年,同父异母的哥哥结婚,结婚中有几种礼俗恐怕是吾乡独有的,五更祭祖,给左邻右舍家家户户分“享先汤果(酒酿圆子)”,睡眼蒙眬地从被窝里拖起来吃“享先汤果”,别有一种滋味。
▲ 姑妈家所在地是地道的农村,我的小伙伴就都是农家的孩子。然而我究竟是“穿长衫”人的儿子,同他们一起玩,从不参与冒险的活动,摸摸田螺,手脚是不会受损伤的。
▲ 哥哥在父亲回家后不久病故。料理完丧事,日子更难过了,嫂嫂只好回娘家。家里虽只有父亲和我两个人了,却要为吃饭犯愁,穷人的孩子都去抢馒头,但我只在一旁看,因为我是南炳先生的儿子,是不可以这样的。
▲ 我家无产业,无物可变卖,度日唯有典当一条路。但典当又无贵重之物,唯有自以为稍好的衣服,夏天当掉春冬的,冷天当掉热天的。上当店要摸黑起早出门,以防被街坊邻居发现。一袭长衫,害得人穷也穷不坦白。
▲ 我到上海,住在姊夫处,在他开的小铁工厂里帮着做工。这片厂开设在姚主教路(今天平路),生产旋凿(在北方叫改锥)等一类小五金。厂里雇佣的都是徒工。
▲ 那时,我虽然喜欢图画,但对怎么画图则一无所知。厂里有马粪纸、油墨,就瞎抹瞎涂。画了一张想象的风景,被先生瞧见,不但没有责备,反而觉得惊奇:“侬还会画画?哪能画得介好。”画者水平,评者水平,有此称誉,现在想来实在可笑。
▲ 在上海耽不下去,只得回乡。大叔靠跑单帮养家活口,我怎忍心要他养我。走了门路,挤掉了别人夺得一碗教书的饭吃,到定海县属下大榭岛私立胡氏尊经小学当一名教员。
▲ 我在青年军里服役一年多,受了军士训练,当过下士班长,打过几种枪,吃一年多的粮饷,没有上阵见过鬼子,。
▲ 我找上在印刷厂学徒时认识的陈在新先生,求他教我设计画商标。陈先生同情我的处境,一口答应。陈先生专事商标设计,收入不固定,家累也很重,他不但管我吃住,还发给零用。后来,我得以从事美术工作,他是我的启蒙人。
▲ 贫贱夫妻百事哀,度日已经如年,偏偏还要过年。能过年的,早就办好年货,三十这天,从早到晚,洗、剁、煮、炒、炖,忙得不亦乐乎。而我一早出门,待我弄到点钱,小菜场早已扫摊,就买两罐“梅林扣肉”,算是吃肉过年了。人家欢欢乐乐过年,我们却只能关起门来相对哭泣。
▲ 一九五一年,我受雇于私营图书店,书店开在复兴中路一爿茶馆的楼下,原是生煎馒头店,店老板也是书店老板之一。工资每月二百个折实单位,规定每月完成二百幅,每超过一幅付一个单位。我拼了命画,一个月能画三百多幅,可收入一百七八十元,生活顿时改观。
——节选自《贺友直自说自画》
【来源:艺术书城今日头条号】
注:本公号所推送的文章非商业行为,如侵犯到原作者的权益,请与我们联系(‘关于史客’栏中的联系我们),我们将在第一时间内删除。所推送的文章并不代表本公号观点,请和谐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