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番话的人叫老马(化名),从2004年3月起,在一家知名珠宝公司担任高级珠宝顾问一职,2005年4月离开这家公司。这位毕业于上海远东珠宝学院的高级顾问,对于珠宝鉴定、市场行情、行业规避等可谓烂熟于心。
珠宝行业内究竟有什么秘密需要签订“保密协议”?记者跟随老马做了一番调查。
秘密1 批发价1万售价4万
老马带着记者逛起了珠宝商店。高级顾问的眼睛的确很尖,在金鹰国际购物中心,两个国际品牌的钻石柜台相对而立。同是0.5克拉,净度为VS、颜色为H色的钻石,在其中一个柜台原价为2.2万余元,打完6.8折后是1.5万余元,而对面柜台的售价为3.2万余元。出了“金鹰”,我们又来到上海某知名珠宝品牌店,同样的钻石在这里的售价是2万多元。
“这些钻石‘4C’标准(颜色、净度、切工、重量)相当,却是同石不同价。”老马总结道:“钻石就是个暴利行业。刚才看到的这种成色和分量的钻石,在批发市场上价值约为七八千元,加工费用也不贵。分量越大的钻石,抬价的空间就越高,比如批发价1万多元的钻石,加工后有的地方就卖4万多元。”
不仅是钻石,珍珠、水晶、玉石的价格也让记者这样的门外汉看得云里雾里。一对批发价格仅为1000元的海水珠,在某大牌珠宝店内标价为3100元,在另一家店内则卖2000多元。
外行不懂,一些珠宝销售人员却也不懂装懂。在一家珠宝店里,当被问“为何你们的钻戒比别家要贵”,几个销售人员七嘴八舌地解释,有的说他们的镶嵌工艺很特别,该工艺就值1万元;有的则宣称他们品牌大、售后服务好;一个销售人员居然称:“钻石是没有火彩的,你不用看火彩。”事实上,稍微懂点钻石的人都知道,切磨标准的钻石成品应呈现出明显的“火彩”,因其璀璨如一团火焰在钻石中流动而得名。
据业内人士介绍,以往珠宝销售虚高标价,打折成风,自2004年5月15日起,上海钻饰行业在全国同行中率先实行了实价销售。但由于饰品本身款式有别,加上仍有个别品牌存在打折现象,现在的珠宝价格仍然让人吃不准。
秘密2 限售千对实卖几万对
某国际知名钻石品牌在去年情人节期间推出的一款优惠对戒,事后遭到不少消费者投诉。一位李小姐买了优惠对戒一周左右,对戒上的2颗小钻石就都脱落了,还有不少消费者反映戒指掂在手上没有分量感。
而老马原来就是这家公司的高级顾问。据他透露,这批号称是限量版的戒指,对外宣称“限量发售,不超过1000对”,一时间引起了抢购风暴。事实上,由于当时卖得俏,加订了多次,最后卖出去大概有几万对。按理说,这些“限量版”对戒早就加工好了,消费者应该什么时候买就什么时候拿到货,但由于是加订的,很多消费者过了半个多月后才拿到对戒。
不仅如此,生产过程中还出现偷工减料的现象。“做指环的18K金,中间是掏空的,这样就比原来轻了很多,所以就没有分量感了。”老马解释道,镶在对戒上的小钻其实价格极低,成本不过几十元一粒。由于忙,切割也不会好好切,这些钻石的切工和镶嵌工艺都很差,基本没什么光泽,还很容易脱落。算上加工费等各种费用,对戒的成本最多不过400元。
“消费者还以为趁情人节捡了个大便宜,蜂拥抢购,其实商家的利润赚得可多了。”老马说。
秘密3 国产货穿上“进口衣”
将椭圆的珍珠打磨圆润一些以卖个更好的价钱,将红蓝宝石人工辐照一下提升它的亮色,用达不到彩钻标准的钻石冒充彩钻,向翡翠空隙填充树脂增强通透效果,这在珠宝行业中已是“公开的秘密”。
老马透露说,珠宝美容后,价钱就会大幅度地提升,比如1000元左右的白翡翠经过加工染色,冒充绿翡翠出售时,市场价格达到1万元以上;一颗直径为9毫米、原价800元左右的纯色珍珠,经染色或漂白处理,市场价格就能提升至原价的1到2倍。“上述情况,一部分行业内是许可的,珠宝商在销售时一定得向消费者解释清楚珠宝的真实情况,但大多数商家都闭口不说。”
“不仅如此,还有一些珍珠和红蓝宝石,明明是国产的,销售时也会声称是国外的。”而珍珠和红蓝宝石的产地是关乎珠宝价钱的一个重要指标。“号称是大溪地的黑珍珠,有时候是在海南人工养殖的;号称是斯里兰卡的红宝石,说不定来自印度或缅甸。”老马还举例说,一颗12毫米左右、原产海南的黑珍珠,如果质地饱满、颗粒圆润、品质上乘,国内市场价一般在1万元左右,一旦商家将其标明为大溪地黑珍珠,则价格上升的幅度少则几千元,多则上万元。
老马进一步透露,现在中国的珠宝美容工艺已相当纯熟,一些经过加工的产品,如翡翠、托帕石(即黄玉,宝石中的一种),专业鉴定也难分辨出其中的真伪,于是部分商家利用这一漏洞,就制作销售品质不达标的产品。
秘密4 多颗钻共用一份证书
“鉴定证书是证明钻石真身的‘身份证’,部分商家在鉴定证书上也有猫腻。”老马说,一些珠宝公司为了省去专门机构开具珠宝鉴定证书的钱,对1克拉以下的钻石都自己开证书,有时竟会出现很多颗钻石共用一份证书的情况,这对不明就里的消费者来说是一种欺骗。
据了解,绝大多数消费者对钻石的产地、加工和品牌消费存在一定误区,认为国外的品牌比国内的好、南非产比利时加工的钻石最好,很多商家正是利用了消费者的这个误区,从中误导。
行家介绍说,有相当一部分国外品牌,和国内的著名品牌相比,不论从宝石的品质还是加工的工艺来看都不相上下,有的国外品牌钻石还比不上国内的品牌钻石,但价格却高出很多,有的甚至高出几倍。还有一些国内珠宝商,为了赚取更高的利润,将品牌的注册地选在国外,这样就能名正言顺地向消费者标榜自己国际品牌的身份了。
随着珠宝业的发展,国内宝石加工业迅速崛起,广东深圳一带有很多加工厂就具备加工高档钻石的技术,但同等级钻石的加工费,比利时可能就是国内的好几倍。老马透露说:“部分商家声称自己的钻石全部产自南非,在比利时加工,拥有国际知名品牌,大多数情况下真实的加工地却在深圳。”